騎了大概八小時，到達清化。清化市中心有一尊黎利的塑像。黎利何許人？一查，原來是發動藍山起義，使越南從明朝獨立出去的清化好漢。

這幾天，當我遇到交流困難時，我就會想起1945年國軍其實已按照《波茨坦協定》接收了北越，我現在本應名正言順地用漢字說國語，可惜吖，內戰……

講來講去，中國與越南的關係真是微妙複雜。

我現在大體明白為何多數人選擇騎車選擇從順化開始南下，或北上以之為終點。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想像越南，反正順化以南——甚至北緯17度以南——都更接近我設想的越南。在那裡，你多少可以嗅到些許閒適的芬芳，無論是脫胎於傳統中國對「生活藝術化」的追求，或是受蔭於法國人所謂浪漫與享樂之遺風，總之，相比於「吃麵包的機器」，那裡的人們對待生活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期許吧。

北越當然不是截然相反，他們共性很多，只不過氣質上很多地方或更接近中國——尤其是大城市的城郊結合部或是縣城。寬闊的馬路、各式各樣的工廠與作坊、大大小小正在進行的新建設、規模更大的城鎮、無處不在的生產資料與建材商舖、山寨名牌服裝店……

在這裡時間似乎特別慢，但又好像在催逼著你，努力向前，去擁抱即將到來的新生活。

不過有意思的是，北越的人們似乎比南邊的同胞更熱情主動。

今天出發時吸取了之前幾天的老是餓肚子的教訓，早餐沒有再吃粉，而且特意吃了糯米飯，還吃了兩份。出城時候還買了兩根熱騰騰香噴噴剛出爐的法棍帶著，再加上昨晚買的烤麵包乾，還不夠，路上還吃了兩頓粉。就這樣，也才勉強使自己避免陷入餓到沒力氣的慘境。越南真是一個難以讓人吃飽的地方啊～

快傍晚的時候，山形陡然變化，出現了一些突兀的岩山，依稀有了些桂林的影子。我現在離河內不到兩百公里，祖國已經近在咫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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