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英] 喬治·奧威爾《動物農莊:一則童話故事》,陳枻樵譯

2022年孟夏。我讀這本書的時候,莫名地感到難以抑制的悲傷和巨大的痛苦。

其實哪裡是「莫名」!我只是不敢說出來。

《1984》就不曾如此打動過我,哪怕僅憑這一點,我也更愛讀《動物農莊》。這是一本帶有政治主張的文學作品,而不是一種帶有文學色彩的政治主張。

如果說出版在後的《1984》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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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法] 加繆《局外人》,柳鳴九譯

我不喜歡這部小說。

——這是我剛讀完這本書時從心底湧起的強烈感受。一天過去了,平靜下來,我發現我並不討厭它的敘事,而是不喜歡阿爾貝·加繆(Albert Camus,亦譯卡繆,1913.11.7-1960.1.4)所塑造的那個形象,還有那種麻木的人生觀。

小說篇幅不長,故事簡單:在1930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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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大春《四喜憂國》

「有人說張大春寫小說喜歡炫技」。

寫完上面這句話,一個月了,再寫不出一個字。直到看了是枝裕和的《小偷家族》。

電影的敘事簡單得像白開水,「拙」得很,可就讓人願意看下去,牽掛劇中人物的命運。到了結局,觀者或欣慰或遺憾,低迴不已,流連於電影的世界中。

推動電影前進的是故事,牽動觀眾情感的是人物,這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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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日] 夏目漱石《我是貓》,劉振瀛譯

請諸君設想一下,把攝影機綁在貓身上,再由貓君來拍一集《鏘鏘三人行》。把出來的片子剪輯成文字,大概就是這本小說。

雖說是小說,卻沒有情節,貓君導演除了擅自出過一回外景,其他時間均在苦沙彌先生的陋室中記錄主人與朋友們的「清談」——其中最「隆重」的事件不過是某夜盜賊光顧(還硬生生把貓君嚇成了木雞),以及苦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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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子建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

在貝加爾湖(Baykal)東南,大興安嶺西北,有一條河叫額爾古納(Argun)。額爾古納河與石喀勒河(Shilka)交匯后東流,其下游被稱為黑龍江。

八百多年前,在額爾古納河以西,鐵木真在發源於肯特山(Khentii Mt.,漢時稱「狼居胥」)的克魯倫河(Kherlen)河畔稱汗,并在同發源於肯特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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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《雞鴨名家》

有一些名字,似曾相識,卻不能確切地知道名字後面是誰,有何作為。「汪曾祺」便是其一。

我一直以為他屬於「流落」台灣的那批人,也總是莫名地把他和余光中聯繫在一起。事實上,他可能從沒離開過大陸,也不以詩名。

汪曾祺1920年生於江蘇高郵,1997年歿於北京。早年在西南聯大(昆明)中文系讀書,師從沈從文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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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城《棋王·樹王·孩子王》

十年浩劫之后,政治氣氛相對寬鬆,思想的禁錮也稍放開。小心的試探后,人們開始貪婪地享用語錄與樣板戲之外的各種精神食量,拼命補償錯過的光陰。那是新中國文學的黃金時代。

但創痛畢竟太深,作家們齊齊用文字舔舐傷口,控訴罪惡,反思國家民族之前途。雖然鄧總設計師評價說「哭哭啼啼,沒有出息」,但「傷痕文學」終究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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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英] 喬治·奧威爾《1984》

很難描摹讀這本書時的心情。

這感覺既像做醜事被抓住時的羞恥,又如同心之所欲者剛好被人奉上時的滿足與痛快,抑或是無法從著火的房間逃脫時的絕望與恐懼。或許當今世上只有中國人,才有可能讀出這種切膚的感受——別的人,有的尚在矇昧中,大多數已經脫離苦海,而我們,正躑躅於半夢半醒間。

但我必須要說,以上但強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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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以鬯《酒徒》

劉以鬯(chàng, 暢)在大陸是一個陌生的名字,或許只有看過《花樣年華》的人對其稍有印象,王家衛在電影末尾大剌剌地鳴謝了劉以鬯,因為這部電影——包括後來的《2046》——受到了劉的小說《酒徒》與《對倒》很大啓發和影響。

當然,以劉以鬯「香港文學泰斗」、「教父」的地位,倒用不著電影導演或明星來背書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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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顯惠《夾邊溝記事》

你還記得餓是什麼感覺麼?

不是下午茶之前的那種餓,是四肢乏力、舉步維艱、頭暈目眩、畏寒、全身發抖,直至發虛汗的那種餓,或更甚。我常騎單車旅行,若去偏僻地方,難免有時補給匱乏,加之體力消耗大,偶有這種程度的飢餓體驗。飢餓來臨時,身體與意識似乎都在慢慢離你遠去。幸好,只需捱過個把小時,又能遇到人煙,找[……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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